❏▪▪ ▪▪❏ 這是一個與平常相異的夜晚。 那彷彿凍結一切的氣息與恐怖至今令人難以忘懷。 當人類身軀或者持有物散發同類的氣息--, 要注意的不是單純盡力靠近或是遠離,而是要把它處理的一乾二淨。 滴答滴答--。 鑲嵌平滑壁牆的簡樸掛鐘時針指向分隔一日的分際點,透過玻璃窗扇灑落而進的柔和月光、被濃 密暗色覆住的寬闊夜空讓原先繁鬧氛圍從臨界點逐漸降溫,酒館空間並沒有因此而熄燈全數歇息,依 舊充斥微弱的橘橙色調燈源--彷彿是為不知何時會來訪的訪客作親切的歡迎預備。 被賦予酒保工作的二隻小烏波斯來回穿梭使用的酒吧範圍,就算目前沒有客人也不藉機偷閒的重 新整備調酒存量、沖刷器具、擦拭光滑桌面。 默契良好的牠們時常得到酒館主人的讚賞,但偶爾也會擔憂服務不周被客人狠心投訴,有一次因 為小小意外讓身為主人的飛龍王當下憤怒噴吐炎息,軟嫩薄皮遭受嚴重燒傷的後果必須休養一個月, 這也使得愛子心切的烏波斯主動登門憤恨提出抗議大打一架。 --『我的孩子是來打工歷練,而不是讓你拿來當貼身打包。』 「嗚波?」 利用許多小手專注俐落沖洗杯具的秘紫小烏波斯好似感知到什麼而停下舉動以澄黃雙眸望向通往 上層的階梯方角,亞麻綠小烏波斯則是倍感疑惑的停滯擦拭桌面跟著歪頭望向同一個地方,濃厚寂靜 漸漸被一步步清晰步伐打擾侵蝕,但很輕柔也非常規律--是寄宿於此的某位優雅女性打算離開了嗎? 猶如填補內心好奇心的部分空洞,數秒流逝而過、接近鮮血絳色的合身端莊衣裝配上亮眼少見的 銀白捲髮纖細身影現身於樓梯口,那纖細手指配戴絲質手套、腰際則配掛有些駭人的純黑長鞭,單純 從外表評斷很難猜透對方的來歷身份。 牠們時常為離開酒館的客人抽出些許時間貼心送客,這次也不例外的一致擱置手頭工作預備引領 這位美女前往大門,無意之中對上精緻面容的深邃藍綠色澤瞳眸,眼神色彩刻劃並非離開的心思-- 而是存在被堅硬外層包裹的厚實興趣。 「給我一杯葡萄酒。」 包裹言詞語句的並非屬於女性的甜美、嘹亮之音,反而是醇厚吸引人的低沉嗓音,那位擁有宛如 女性容貌的男子直直往酒吧方向邁步而來,周遭空氣間接夾雜些許溫和的淡雅花香,他隨意挑選位置 坐下交疊雙腿,小烏波斯互相轉頭對望一眼、輕眨小小的渾圓雙眸,下一秒便轉身移動拿取要求飲用 的酒品。 一枚銀幣是點酒的基本要求,沒有任何人能夠例外。 現時裸曬於桌面是面額最大的白金幣--數量並非一枚、也顯現這名男子出手極度果斷。 亞麻綠小烏波斯仔細動腦點數金額,即便收拿過多額量、既有規則還是不能打破,牠主動前往廚 房傳達料理需求,而留在原地的小烏波斯則毫不猶豫的探出小手從冰涼酒櫃深處取出酒瓶,接著拎拿 一只形狀高雅的瑩透玻璃杯準確遞放男子面前。 啵--質地柔軟的軟塞離蓋、一陣散發而出的紫黑葡萄熟成香氣引人入醉,如上等絲綢色澤酒液 順延杯身曲線滑入、匯集圈圈純淨不含雜質的深紫寶石漂亮色澤。 「你們工作挺認真的,要不要考慮跟隨我?待遇報酬會比待在這要來的高。」 「啵?」 男子伸手拿過酒杯輕輕搖晃、細細啜飲一口品嚐隱含在內的酸澀滋味,嘴角幅度流露不可解的深 度神秘,那詢問語句好似夾雜玩笑卻又飽含認真成分。雖然老爸烏波斯安排來酒館是為了邁出成長歷 練的第一步、接觸各式各樣的人排除生疏陌生,也可以趁此從中拉攏對生活有利的部分,但金錢還是 擁有不可忽視的重要性,牠不僅開始暗自煩惱無法定奪的問題。 眼前這名男人可信嗎? 柔弱外表通常含有深不可見的裏刺,輕易答應會有無法預料後果的極高風險存在。 重點是這句話假如被飛龍王聽到......會不會有下一個被火舌吞噬的犧牲者? 小小淺層思考被擺盤響音中斷,以鵝黃軟嫩外皮覆蓋的料理與充斥細碎多量魚乾小盤構成一副美 味佳餚圖繪,食物熱度化作白煙擴散獨有香氣悄悄勾動食欲,但男子僅僅撇望一眼、拿取湯匙舀起一 匙緩慢入口咀嚼,神情雖平靜沒有多大變化--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太大興趣,這也產生料理是否不合 這位男子胃口的憂慮。 「你們想不想看看難得的稀有物品呢?」 那白皙纖細微微鼓起的喉頭跟隨吞嚥而哽動,銀製匙具在提問消融空氣之時被放擺於盤面,一股 不甚陌生的黏膩氣息伴隨濕滑物體被強制曝露於燈光之下,紫色軟滑外皮佈滿不規則突起顆粒,一端 分裂多片如嘴般不停開闔收縮、一端則鑲嵌於堅硬鞭柄作連結,不時蠕動傾瀉不同於冰冷死亡的新鮮 活生。 二隻小烏波斯像顆石頭沉默僵愣原地,所謂的『稀有物品』應該是從沒見過、帶來雀躍的驚喜, 但眼前異樣熟悉、加上不自覺浮起的警戒--牠們低頭觀望自身多條小手、再互相對望一眼,不需多 說那必定是老爸的其中一條觸手。 烏波斯觸手被硬生分離、保養得當不會快速壞死,傷口經過休憩會修補再生重新長出,牠們憶起 前陣子每天聽到老爸在湖底暗處憤恨碎念喊痛的情景,甚至還頻繁出入黑湖憤怒威嚇周遭生物,那段 時間牠們就算關心詢問、想幫忙照料傷處皆得到凶狠吼叫回應,小小心靈因此都快碎了。 看來這名男子是罪魁禍首的源頭--。 秘紫小烏波斯下定決心的俐落移動身軀拿取銀色搖酒器,倒入數種相異酒液、同時在裡面添加些 許不明作用的粉末,接著上下搖晃混合均勻再斟入另一只漂亮玻璃酒杯,在杯緣嵌入檸檬薄片當作完 成終點,帥氣一推、不隨晃動灑出任何酒液的酒杯完美滑向男子面前,宛如一場熟練不失新奇的隨興 表演。 「喔?是額外的服務?」 「嗚波。」 一杯美好的酒通常能夠讓人沉醉、這杯卻是指向其他目標的起始點,男子不疑有他的滿意持杯享 受,一口又一口、那姣好柔軟唇瓣逐漸覆上一抹濕潤光亮。 時間默默沉靜流逝--或許是醉意、又或者效用徹底發揮,緋紅身影沾染昏沉趴伏桌面暫且喪失 行動能力,銀白髮絲如雪白水瀑滑順傾瀉旁側、閉闔雙眸延伸的纖長睫毛,每一個點都是令人心動的 美景,但紫色小烏波斯僅是嚐試戳碰他面容白皙肌膚,深深陷入睡眠無動反應讓牠擁有對亞麻綠小烏 波斯竊竊私語交談的空閒。 二隻小烏波斯在達成共識之後一致扯住男子精緻華麗衣裝布料打算拖拉,儘管小手聚集數量再如 何多、與纖細預想相差甚遠的重量卻無法順利行動,在原地糾纏許久終究只得氣喘吁吁呼喚處於待命 狀態的行李搬運員--虛神。 『.o.』--淺淡水藍色澤的透明長條空洞身軀在呼喚之下緩慢接近,牠並不清楚小烏波斯們叫 喚的主要目的,撇除旅館主人偶爾施加的特殊雜事除外、一般而言牠大多為搬運訪客的行李而行動, 看似平淡從沒變化的五官藉由延展動作清晰表明疑惑。 「嗚波嗚波。」 言下之意聽似要幫忙將眼前這名應是訪客的男子拖出去扔,借宿此處的客人都要以一個故事當作 費用交換,牠並不知道到底是這名男子沒有支付故事招惹到飛龍王、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理由踩到小 烏波斯的爆炸地雷,牠們可愛面容隱含一絲無法宣洩的扭曲憤怒。 其他員工的家務事還是別管太多以免額外遭殃--。 虛神打消詢問交談的意願以搬運行李方式緊密纏捲那纖細身軀、一點又一點移動往酒館門口方向 拖去,而攀附男子之上的小烏波斯則是奮力拍打……彷彿是將累積的怒氣全數發洩而出,牠內心不自 覺產生憐憫這名男子的想法。 啪搭--。 連結酒館內側的樸實木質門扉再度被關閉,二隻小烏波斯重新回到工作崗位處理善後,將殘留的 料理拿給負責打掃的二隻蝌蚪王子均分之餘,目光再度聚集於平滑桌面依舊蠕動不停、泌出黏滑濕液 的粗軟觸手。 是否該直接帶回去讓老爸過目? 是否該直接帶回去跟老爸談判? 還是應該趕緊私自處理,不留能夠追尋的痕跡? 牠們再度面對面埋頭陷入這個暫時無解的困惑之中,不知曉佇立暗處許久、披著深色戴帽斗篷的 人影以極為特殊的金碧色調雙眸全數收入牠們的一舉一動,嘴角勾勒的弧度散發一抹厚實極深興味、 宛若為接下來的篇章埋入無法任意掌握的變數。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