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鬧劇《一》 ▪▪❏ 玻璃窗戶震動的聲響吸引他的注意力:『居然又下雨了嗎?』濕氣自背後緩緩湧上的感覺讓他於 心底無奈想著。 黑色長靴踏入室內的瞬間被裡頭的火光染上一層淺淺橘黃,淺色短髮男人走著緩慢但穩重的步伐 一路來到木製吧檯前方,印象中總是喧擾熱鬧的小酒館在這個非假日的白天顯得格外寂寥,但即使如 此,飛龍以及小烏波斯酒保仍賣力地工作著,讓此處保持應有的繁忙。 負責行李事宜的綿軟虛神正待在店內左顧右盼,見到客人的來到便興沖沖的圍上前去想替那人擺 放行李,但他們卻在發現這人根本毫無行李可以給他們搬運工作時,綿軟地模樣更顯得如灘水。 薩爾卡多皺眉沒作聲。他才剛伸手靠上吧檯邊緣,熱情的招呼聲便迎面而來。 「你這傢伙老愛在雨天出現呢,雨神不成?」一名高壯留著褐色中長髮的男人手持著酒杯轉身面 對薩爾卡多調侃地說。 「下雨天客人就會多,你不喜歡我可以離開。」與刻意回應的嘲諷話語相反地是他順手接下來對 方所遞來的酒杯。 「這天氣倒是讓我想起前年發生的事呢。」男子支頰斜看薩爾卡多,他胸前的角骨項鍊左右搖擺 著。 「真虧你還記得啊,梅爾基努……」被髮絲半遮的面容仰望深褐色的天花板,思緒隨著畫面滾入 了時間的渦流之中──那是一個正值夏季當頭的漆黑雨夜,突如其來的雨勢大得驚人,薩爾卡多感覺 自己彷彿置身在一個只有雨聲的世界。 『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當灰色的兜帽再也無法阻止冰冷雨水沖刷在臉龐時,薩爾卡多沉默 地想,他低頭閃避雨點遙望數公尺外閃爍火光,莫約三層樓的木造房舍,那是一間他偶爾會留宿的小 酒館。由於此店位於交通幹道上頭,是旅人以及商隊必經的地方,因此在下起雨的現在,薩爾卡多的 煩惱不是沒有來由的。 沒有客房床位倒還只是小事情,倘若連店內都客滿沒位置的話就麻煩了。薩爾卡多可完全沒有打 算在這種天氣露宿於有可能被襲擊的野外。他拉緊自己的衣領,企圖阻止雨水繼續滲入衣衫中的同時 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點。薩爾卡多才踏上店門口鋪設的石板地磚,躲入隨屋頂衍生而出的遮雨棚時,屋 內喧嚷的談話、吆喝聲就已然傳入他耳中。 「真是糟糕……」直覺地如此低喃,薩爾卡多拉下蓋於頭頂那已經吸飽水份的帽子,微仰頭看向 木製門板上頭掛著『營業中』的招牌。明知道並沒有如此做的必要,他還是習慣性地,伸手敲了敲門 板然後才推門而入。 門扉後面的情況和他的設想並沒有差太多,但或許是雨勢太大的關係,每每推門踏入酒吧時總會 在瞬間成為焦點,今日卻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將目光投向他,就連吧台內那些擁有敏銳知覺的龍族 酒保都沒發現他的存在,只有一直守在門口,負責搬運行李的虛神察覺,並上前尋找他的行李。 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這種矚目感的薩爾卡多突然覺得下雨似乎也沒那麼糟。 被燭光和壁爐烈火照亮的室內有些擁擠,從距離酒保最近的弧形吧台一直到眼下能夠容納四、五 人的圓桌及方桌通通坐滿了人,放眼望去可以見到各式種族──不管是有著長耳的精靈、魔族以及獸 族甚至連少見的幻靈皆擠在這狹隘的地方。 薩爾卡多不悅的揪起眉心。許多種族不同的氣味混合在一塊已經十分的刺鼻了,更別提因為下雨 導致整個酒吧的木製地板潮濕一片而散發的霉味,這兩種味道縈繞在室內,讓人不住作噁。 回頭看了一眼仍舊暴雨不停的窗外,抿唇過後隨即打消再找別間酒館的念頭──沒位置坐也無所 謂,總比在外面淋成落湯雞還要防範魔物跟盜賊來得好──消極地想著,紅眼的他伸手抓起半遮左臉 的髮絲,將過多的水分擰出,已有了些許溫度的雨水自髮絲及指縫間湧出,不規律地撞擊鋪木地板, 與其上的水漬融合,再次呈現毫無溫度的冰冷。 把附著在衣衫以及身軀上過多的水分盡量除去之後,半遮眼廉的男人才正式跨步走入小酒吧之中 ,絲毫不理會因為找不到行李可搬運而頹喪的虛神。他一面小心翼翼地避開與自己反向而來的人潮, 同時和紫色的烏波斯酒保擦身而過,一面拉高視線尋找是否有即將離席的過客或者自己認識的人,但 一直到腳步都已經踩上了吧檯前方最後一排的椅子地面,薩爾卡多依舊是徒勞無功。 『連那傢伙也不在嗎……?』以自問自答做為結尾。正當薩爾卡多準備將目光從椅子轉移到人煙 較少的牆面片刻,有人以低沉的嗓音喊了他的名字。 「這麼久不見了,不打個招呼就走嗎?薩爾卡多。」一名身穿深褐色衣衫,戴有骨角項鍊的男人 支手撐頰於桌面上呈現好整以暇的姿態看著他,那人留有一頭棕黑長至耳下的短髮,亂翹帶點狂野氣 息的感覺在寬厚雙肩的襯托下更顯得陽剛且富有種難以言喻的神祕感,要薩爾卡多形容的話,對方所 散發的氣息就像是他曾在書中看過瀕臨絕跡的神祕種族。 「原來是梅爾基努嗎……我以為你不在。」看清喊他名諱的人是誰後,薩爾卡多收起自己微湧的 惱怒,而後瞪視幾個目光投到他身上的人。畢竟,那個喊他名字的男人不是他現在惹得起的對象。梅 爾基努是這家酒館的主人,等等有沒有位置能夠休息都要看那傢伙的臉色了。 而自己與他的認識其實說不上巧合,只是有陣子因為人偶師工作的需要所以較常遊走於這條路上 ,進出、入住酒吧的次數也較多所以才會被記下,然後接受幾次熱情的款待便稍微熟識起來。 人高馬大看似有點可怕的老闆卻十分地好客這點,也算是這小酒館的一個特色吧。 「我前兩天正巧遠行回來。」聞言,薩爾卡多點點頭,跟著擠入椅子之間的空隙,將金屬的手臂 靠上木製吧台。 「看你這樣子,勢必是要留宿了吧。」梅爾基努戳了戳他那金屬義肢如此說道。小酒館的老闆並 不曉得薩爾卡多裝上這義肢的理由為何,縱使有些許的好奇,但梅爾基努知道不揭人隱私是基本禮貌 的一環,他想,總有一天彼此夠熟捻了,或許就能夠知道藏在那隻義手下的故事是些什麼。 「我可沒興趣跟魔物和盜賊睡在荒郊野外。」直白地回應,同時以眼神傳達訊息。 「算你運氣不錯,現在還剩一間單人空房。」梅爾基努說完,從木櫃上勾起一把些許陳舊的鑰匙 ,拋給了薩爾卡多,後者接到後只是意思、意思揮了揮鑰匙,並沒有露出微笑亦或其他神情便轉身踏 上樓梯,彷彿多待在這層樓一秒都令他難以忍受。 而在他上樓的同時,有名身穿綠色大褂的老者自前方下樓而來,這原本就說不上寬敞的樓梯霎時 顯得更加擁擠,半遮眼廉的男人以剛才穿越過酒館的方法減少自己與對方所接觸的面積,綠衣的老者 也同時側了側身子好讓對方以及自己都能全身而過。 『這年頭獨行的老人還真少見。』丟下一句稱不上是心得的想法,薩爾卡多旋開門把,走入房內 將所有的念頭拋在門外。 當他將自己打理完畢重新下來酒館的客坐時,已是幾小時後的事情了。 一邊拉整自己灰色衣衫的衣襬,一邊步下樓梯,而雨還是完全沒有停歇的打算。看著小酒館內依 然眾多的人潮,薩爾卡多不著痕跡的搖搖頭,自己果然還是不喜歡人群。 幸好以往所習慣坐的吧檯那兒多了幾個空位,不必和陌生人同坐一桌讓他感覺好上許多。小酒館 的主人梅爾基努此時又不見蹤影。也罷,這樣自己也落得耳根清淨。薩爾卡多招手喚來店員,點了一 杯自己常喝的酒品後便沉默的開始觀察小酒館內的其他人。 前幾小時剛進門之際,看似混亂的種族界線現在倒是分得十分清楚,與自己類似不太喜歡與他人 、他族有所交集的精靈與幻靈各自盤據在小酒館內偏僻的一角,細細低語彷彿在道人是非;個性較豪 放的獸人則是除了圍坐一桌外還到處搭訕,像極了負責炒熱氣氛的小丑;再來便是與自己同樣的人類 以及魔族等等和更多他叫不出名字的種族,彼此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聊著。 趨近午夜的小酒館內瀰漫一股慵懶的蕭條感。 「你的酒來了。」陌生的嗓音竄入薩爾卡多耳中,他迅速的自觀察他人舉止中脫離,映入眼簾的 是一位蓄著白鬍的老者,紅色雙眼霎那間瞇起,自己似乎曾在哪看過這人,猛然間卻想不起來,縮小 的視野逐漸放大,當老者身上所著的綠色大褂也能看清時,才想起自己與對方幾小時前才在樓梯間擦 身而過。 「謝謝。」禮貌性的道謝,目光卻相反的在瞬間移開,他於同時聽到老者淺緩的笑聲。 「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有意思。」老者以沉穩的口吻這麼說,搖晃了下手中不同於酒杯的小巧玻璃 茶杯,讓那些溫熱霧氣隨杯緣溫吞流出。 即使老者話語中並沒有點明是誰,但藏之其下那沒說出來的主角確實是自己,這一點灰衣青年心 知肚明,而他並不喜歡別人如此暗指自己。金屬手指捏上玻璃杯腳發出清脆的碰觸聲,好似一不注意 便會把酒杯捏碎,杯底在離桌的同時,燈光透入其中的溫潤光澤隨淺色酒液旋轉著,在透明杯中一覽 無遺。 「一個獨行的老人來到酒館不喝酒只喝茶……這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不是嗎?」杯緣湊近 唇畔,在尚未接觸到的前一刻他傲慢的說。 面對薩爾卡多銳利的字句,白髮老者只是回以風輕雲淡的微笑,一副並不以為然的樣子,啜飲一 口手心內的茶,他摸了摸白鬍,眼神轉到那人身上:「老朽可以想作,這是在邀請老朽喝酒的意思嗎?」 聞言,薩爾卡多在飲盡杯中酒液的同時橫了老者一眼。 「隨你怎麼解讀。我倒擔心你這樣連半瓶都撐不住。」 「呵呵,不試試看又怎知道結果如何呢,老朽正缺一個可以把酒言歡的伴啊。」 薩爾卡多挑眉,原先對那人蓄積在心頭上的怒意不知何時漸轉為有趣。 將空杯隨手放置於桌面任酒保收起後,他挪動自己的椅子朝老者所在的位置靠近,再次坐定後, 以金屬義肢撐頰,凝視那一臉溫和,看似毫無殺傷力的老者,蒼鷺色短髮下的腦袋不禁思考著這人所 說、所作究竟是真是假。 獨自一人闖蕩久了,難免會疑神疑鬼,但自己也沒弱到會輸給一個老人家──薩爾卡多勾起嘴角 ,想通了些什麼。 老者褐色的眼眸看向被髮絲半掩的臉龐,眼神透露出幾許疑惑,彷彿是在詢問著有什麼不對勁嗎? 後者結束撐頰的動作,然後和吧檯內的酒保點了兩大鐵桶的啤酒。 「我想這是最適合拿來較量的酒吧。」 白髮老者笑著點點頭表示同意。 「那麼就開始吧。」接過酒保拿來的酒杯,順勢遞了一只過去給綠衣的男人,正當兩人將杯口對 準出酒口的霎那間,幾聲劇烈的轟鳴劃破被雨聲壟罩的小酒館,並且擊中了多處的窗戶、梁柱及薩爾 卡多與老者作為較量的酒桶…… 那些原本在到處搭訕、聊天的獸族不知道什麼以槍枝等等的武器在小酒館內大肆喧鬧。獸人其實 並非什麼強大的種族,只是過度突然的事件讓近乎九成的客人們都反應不及而無法阻止他們的暴動, 被脅持的不敢反抗,已經受傷的無能為力……連酒保都不知躲到哪去現在,場面十足混亂。 在聽見槍聲便反射性蹲下或者找掩蔽物的人們中,只剩下兩個人並非如此樣態。麥黃色的液體自 炸破的裂孔中洶湧溢出,大喇喇地流淌在桌緣、在地面、在薩爾卡多的腳邊。液體流動滴落的聲音在 耳邊放大無數倍,赤紅眼瞳於片刻縮起,男人的臉孔上寫滿驚愕以及任誰都看得出來的憤怒正自後端 迅速追上。 「你們!」握起拳頭幾乎就要踏步而出的同時,有隻手擋下了薩爾卡多的衝動。 「瞧你這模樣是沒帶武器吧,別如此蠻幹啊,年輕人。」 「那你又……」 「喂──!你們兩個,也給我趴下!」獸人的怒吼與刀刃同時朝他們劈擊而來,薩爾卡多咬牙打 算以金屬手臂抵擋並抽出鋼索時,另一道銀色刀光倏地刷過視線,清脆響亮的金屬碰撞聲隨之響徹整 間小酒館。 綠衣老者跨出穩健的馬步,半折在視線前端的雙手交握一把不知何時出現的長刀,長刀與獸人的 刀鋒彼此對峙,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老者因旋身抽刀而飛起的馬尾還晃盪於半空之中。刀身上彷彿聖 光的銀色鋒芒自刀尖一路畫過刀鋒,薩爾卡多看見那對褐色的眼眸中出現了與方才的和藹完全不同的 神色。 「你這老人還真可怕啊……」 「你也不差啊,年輕人。」方才兇神般的神情在對視的這瞬間又恢復成他所記得的和藹,薩爾卡 多疑惑到底何者才是對方真正模樣的同時扯出藏於義手中的鋼索。 他與老者對看了一眼,而後朝著相反的方向各自行動。 領頭作亂的獸族忿忿地怒吼著,並且朝薩爾卡多所在的位置瘋狂地掃射,後者敏捷地閃躲,並且 不斷的以鋼索箝制敵人的行動,纖長身姿在逐漸架起的鋼索網中俐落且輕盈的穿梭,而每次跳躍以及 甩出鋼索的瞬間卻又如幹練的戰士,毫無瑕疵與破綻。 人偶師這一神秘的職業擁有極為平衡的攻防以及高於常人的敏捷,這些特點在薩爾卡多熟練的動 作下發揮得淋漓盡致。小酒館內狹隘的空間絲毫不影響他的一舉一動,蒼色髮絲在同頻的鋼索上畫出 無數道殘影,彷彿是一對看不見的翅膀,帶他前行,無所畏懼。 見到有人帶頭反擊,那些原本還半睡半醒不知該如何反抗的種族也跟著有了動作。原本就只是個 意外的混戰在獸人勢力單薄下很快地呈現一面倒。即是如此,薩爾卡多也沒有鬆懈,他一腳踢開想偷 襲他的獸人一面環顧四周,那綠衣老者實力果然不容小覷,背對自己的身影看不出來上了年紀的疲憊 ,站直身軀揮刀的模樣宛若屹立孤丘的王者。 在他這麼想的同時,注意到老者身後匍匐著一隻獸族像要偷襲對方,男人立即向前踏出,手一伸 ,鋼索便以驚人的速度,精準打下獸族手中的槍械武器,這舉動同時引來老者轉身注意,後者揮刀以 刀背狠勁敲昏了一臉吃痛的獸族,而後對著薩爾卡多點點頭。 眼看大勢已去,獸族統領氣急敗壞地嘶吼,在他高舉一手,打算開槍警示的片刻,冰冷粗糙的金 屬鋼索不知何時已抵在他的頸項上,凌亂不堪的小酒館瞬間只剩下獸人統領粗糙吵雜的呼吸聲。 「現在全部滾出去不然我就讓你們首領頭落地。」 群龍無首的獸群你看我我看你個半天,就是沒人敢輕舉妄動,直到被鋼索威脅的統領怒吼一聲, 並且趁隙逃出箝制,跌跌撞撞地滾入獸群中。在眾人又開始戒備的緊張時刻,迎來的卻是一聲撤退命 令響盪整個小酒館,甚至蓋過屋外大雨的拍擊聲。 緊接著獸群如逃難似地直衝門外,頭都不敢回一下。 小酒館內除了多出來的空位之外,還多出了戰勝般的歡呼。 將混亂的場面收拾整齊後,所有的旅人、住客們再次恢復到原本那樣熱絡,且不時有幾句感謝的 話語飄入薩爾卡多耳中。對於他人的讚美及致謝,他只是點頭示意。重新走回吧檯邊上時,老者已如 無事那般安座於椅上,只有酒保不停地說著道謝的話語。 「真可惜了我們的酒局。」老者捧著手中的茶杯笑著說。 「啊啊……就當作活動筋骨吧。」薩爾卡多伸手扭動肩膀及手臂同時捏了捏連結金屬義肢的後背 ,下雨天使得金屬關節運作得不是十分順暢一直都是他所困擾的小毛病。 「不如這次換老朽請客吧。」白鬍老者說完不等對方的回答便請酒保準備兩杯最一開始薩爾卡多 所喝的酒。後者見狀也沒有阻止的打算,雖然才與這老者認識沒有多久,但是已經漸漸的可以摸清楚 對方的個性是如何。 接過酒保遞來的香醇酒液,薩爾卡多抬起手臂,以敬杯的姿態對著老者。 「薩爾卡多。」 「魯卡。」 杯口相碰的瞬間併發清脆的聲響,薩爾卡多想著該好好認識眼前這位長者的同時,與名為魯卡的 男人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液。 === 「真是不管聽幾次都覺得有趣啊,當時不在場真可惜。」 「這種毀了你半間店的事情竟然覺得有趣。」像是接續對方的動作,薩爾卡多在梅爾基努轉身離 開吧檯的同時支起自己的臉頰撐於桌面。 「店長當久了,難得看到新鮮事……這你大概不會懂吧。」梅爾基努笑著走去吧檯的另一端,迎 接剛進門的客人。 「很久了嗎?……」看著那人玩世不恭卻又飽受磨練的眼神,薩爾卡多不禁想著,這個小酒館的 主人又曾有過什麼樣的故事呢?
❏▪▪ 插曲 ▪▪❏ 「有人要解釋一下嗎?」梅爾基努站在自家酒館的門口如此低聲質問著,整個小酒館內的目光全 都集中在他這如巨樓的身形上。男人話語中所質問的並非是小酒館內有點凌亂好似颱風掃過之後的情 景--雖然實際上所發生的事情比颱風掃過更加嚇人--而是那一位爛醉躺在沙發椅上,如夢遊般口 中唸唸有詞的薩爾卡多。 瞧他滿臉通紅的模樣,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梅爾基努面露無比無奈的情緒,跟著搖搖頭, 伸手阻止龍族酒保想上前解釋的舉動,筆直走到魯卡眼前。 「我說……可以解釋一下嗎?」 被質問的銀髮老者不疾不徐地品了口茶,看似與酒沾不上邊的模樣,茶杯的旁邊卻放置了近十來 杯飲盡的酒杯,導致他手上的茶彷彿只是順便而已。 「你的員工不是想告訴你?」魯卡老成的嗓音帶著點笑意,他不疾不徐地說的,褐色的眼眸透過 淺霧直看著站在梅爾基努身邊那只欲言又止的藍龍身上。 「但我想問的不是那個,算了、算了……」放棄與老者玩你問我答的遊戲,情況是什麼他心裡也 早已有個底,肯定是在發生什麼事情後這兩人開始拚酒,結果就是薩爾卡多輸了,魯卡贏了的局面。 薩爾卡多果然還是太少來這而與人喝酒了,換作是自己,打死也不會跟這看似無害的老人家拚酒 ,那個人稱千杯不倒的騎士魯卡…… 小酒館的主人抓抓後腦的髮絲,轉身走到沙發邊上,伸手逕自一把抱起仍在囈語的男人,將他如 屍體似地放在肩頭上,走向了樓梯,完全不顧那人還在他的肩頭上若有似無地呻吟。 「真是辛苦店長大人了呢。」魯卡語帶愉悅的說著,目送兩人上樓的同時還不忘揮手送別。 梅爾基努得承認,喝了酒之後的魯卡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討人厭。
❏▪▪ 後記 ▪▪❏ 感謝主催舉辦這次小酒館的活動,可以接下我很喜歡的角色來創作真的很開心。 平常很少嘗試所謂「奇幻架空」的題材,所以在寫到一半的時候還發現方向有點錯誤而緊急修改, 希望成品不會讓大家看了有跑錯棚的感覺(艸)把魯卡大公跟薩爾寫在一起也是一個很有趣的嘗試,一個 冷靜低調;一個有點衝動自傲的組合在一起擦出的火花自己覺得還挺棒的,很努力想把兩方都寫得很帥 氣,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感受到XD 結果幫我看稿的親友居然跟我說梅爾基努x薩爾他可以……錯了啦XD 總之,謝謝主催、參與企劃的所有人以及看這個企劃的每一個朋友。